这只是一个游戏……

“再跟我说说气球的事吧，爷爷。”

“现在？我们就要到了。”

“拜~托~”

“好吧好吧。嗯，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，我们的生日派对上会放气球，里面装满了……氦气。”

“不会吧！！！”

“是真的。当我们玩完气球后，有时我们会把它们放飞到天上。或者吞下氦气，让我们的声音变尖。”

“你们吃它？”

“你想不出来吧。但那时它很便宜——不像现在。直到你奶奶和我变得跟你差不多大，人们才开始意识到我们有多需要氦气，以及我们已经快把它用完了。物理学家可以在非常冷的温度下做越来越聪明的事情，他们需要大量的氦气来保持低温。可是，没有那么多氦气了。你还记得氦气是从哪里来的吗？”

“呃……不记得了。”

“索菲……我已经告诉过你一百遍了。等一下，我得支付下过路费。好了。其实，我们所有的氦气都是从行星最初形成时留下来的。它从地球中间漏出来，从地下渗出来，然后在我们的空气中飘荡一段时间。但它太轻了，轻到会从空中散到外太空去。我们的星球会泄漏氦气——就像一个撒气的气球。”

“所以如果它只是从地下出来，为什么又会耗尽呢？”

“呃，在天上收集到这么小的东西实在太难了。从空气里把氦气吸出来就像在海滩上寻找一杖丢失的结婚戒指。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。唯一可以开采的地方是……石油。石油会收集氦并会将它们其储存起来。”

“但现在没有石油了。”

“没错。早在20年代，我们很快就用完了石油，德克萨斯州和沙特阿拉伯的油井枯竭后，那的所有氦气工厂也都倒闭了。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的奶奶能赚这么多钱。她那时是个非常聪明的地质学家，年轻，又喜欢冒险——就像你一样。”索菲笑了。“她看到了正在发生的事情，所以她去了尼泊尔，那里的地面都因地震破裂开了，有些地方的氦气泄漏出来，比地球上其他任何地方出现的都多。当时——现在也是——她工作的美国公司在这些裂缝上建造了大型建筑物好收集氦气。然后他们开始卖氦气。”

“我也很聪明，你知道的。”

“我知道。咱们走吧——到我们了。”

“所以这就是奶奶还住在美国的原因吗？”

“算是吧。你的奶奶认为氦气给她赚的钱对她来说比别的东西更重要……这就是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好的生日礼物，虽然你玩不到充满氦气的气球了。这也是我会搬到这里……做这些事的原因。好了，我们到了！”

索菲抬起头，看到了标志：“ITER——聚变的未来”。她知道这个地方，那是她爷爷有时工作的地方。它外面有一个标志，上面有一张小爆炸的照片。阳光飞射而出，这是你可以用来让你的电脑工作的能量，她知道。爷爷总是说这将是继石油之后的下一件大事。图片显示其他东西也飞了出来，标有“D”、“n”和“He”的小圆圈。 “He是什么？”她想知道。

爷爷把车开进碎石路，停下车。“现在爷爷去开会，你就留在车里，好吧？我只离开一小会儿。”

索菲一直等到她看到他走进大门，然后是门。然后她从包里拿出生日礼物，轻轻摇晃了一下。奶奶在一周前把它给了她，并告诉她这对运行ITER的人来说是一个惊喜。游戏规则是，在爷爷开会时，她要把它藏起来，但谁都不能告诉。索菲喜欢惊喜。在包装和蝴蝶结下面，礼物像时钟一样滴答作响。她下了车，把它藏在门口的灌木丛中，然后回去等待。

十小时后爆炸发生时，他们已经安全地回到了公寓喝着茶，什么都没有感觉到。直到第二天早上爷爷打开新闻后，索菲才看到大楼着火了，滚滚的黑烟冲向天空。警笛声中，她能听到记者的声音：“……这会让聚变研究倒退数年。这个旨在向世界证明现实可以拥有更便宜更清洁的能源项目，在其面向公众前夕，只剩下烟雾可以展示这几十年来的……”

索菲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。为什么爷爷双手抱头。他是在哭吗？新闻广播继续说：“根据相关新闻中，由于聚变发电厂这一潜在来源的失败，氦的价格今天飙升至几十年来新高……”

注：

作者：佩内洛普·金·克劳瑟（Penelope Kim Crowther），一个记者，偶尔发表小说的作家，她努力不混淆她的体裁。

ITER：国际热核聚变实验反应堆。目前正在建设世界上最大的实验性托卡马克核聚变反应堆，位于法国。

氘氚反应：D(氘)+T(氚)→4He(氦-4)+n(中子)+17.6MeV能量